时音 作品

第二百五十章 兔子惊喜,师父彩蛋

“乖徒儿,为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若是再让为师失望,就别怪为师大开杀戒了。”

——

“为师很早就跟你说过,没有人会爱你真实的模样。”

“为师知道你不信,所以,为师和你打个赌,如何?”

“倘若你赢了,为师就放过所有人。”

直到此时,她才终于松了口:“……好。”

放过所有人,一言为定。

“真乖。”

当初在白鸦村,他在那么多动物面具里,独独选中了兔子。

兔儿,徒儿。

这是为师给你的惊喜,和彩蛋。

如今一切接近了尾声,这彩蛋,你还喜欢吗。

——

吕嫣带着谢胥二人返回之前的墓室,如果从他们现在所处的朱雀位、返回玄武位,他们至少也要再走一个时辰。

谢胥重新从怀里掏出那只火折子,这支吕嫣不让点燃的火折子。

他之所以没有丢掉这火折子,是因为在上一次拿出来的时候,就在想点燃的一瞬间,他意外发现了这个火折子上的秘密。

这个火折子里面是空心的,也就是说,这根本就是一支无法点燃的折子。

(火折子内部会加入硫磺、磷、硝石等易燃物,密封在筒内,形成缺氧环境下的阴燃状态。火折子外层包的是土纸。使用时打开盖子吹气,氧气涌入使火星复燃。)

那个陵墓的守卫,给了他一个空折子。

谢胥当然不觉得这是偶然,所以他慢慢转动了火折子外观,看到了外层包着的土纸。

在土纸的边缘、有一小片翘起来的纸头。就好像没有贴好一样。

可谢胥伸手捏着那个翘边,轻轻撕了一下。

竟然直接撕开了。

就在撕开的半截纸面上,竟然露出几个字。

谢胥在那一瞬间眼瞳几乎是一缩。

他就这么一点一点、彻底将外面那层纸全部剥了开来。这是一封被藏起来的手信。

“她已经背叛了你们,相信她,你们都会死。”

谢胥几乎下一瞬间将那张纸揉进了手心。

那字体,丑陋凌乱,一看便知是谁。

“你在看什么?”吕嫣视线转了过来。只看到谢胥紧紧捏着的手心。

谢胥脸色微白:“……在这底下时间久了,我们都会缺氧。”

吕嫣脸色沉了一下,在皇陵地下空间之中,缺氧,头晕,这都是会渐渐出现的症状。

也是她最担心的。

“休息一下再走。”吕嫣立刻说道。

郑九其实也感觉到了,不如说很早就感觉到了,但他显然不允许自己拖指挥使的后退。

“习武之人内力流速更快,会更容易出现异状。”

没想到吕嫣却已经看出来了。

她看着郑九,“不要勉强。”

其实谢胥这样完全不会武功的普通人,反而可能坚持的更久。上苍大多数时候不公平,但偶尔有公平的时候,你得到什么的同时,就会被夺走什么。

“坐下试试调息,或许能好过一点。”

郑九闻言不再掩饰苍白的脸色,立刻席地而坐,闭上眼睛开始调理内息。

武者调息的时候,类似于入定,其实是短暂闭塞耳目的。

吕嫣这时慢慢走到谢胥身边,谢胥一直用后背抵靠着墙壁,吕嫣在他身边也席地而坐下来。

“之前在白鸦村,你甚至还知道让郑九守在村口,留置了后手,这次下皇陵,你什么都没做吗?”

以吕嫣对谢胥的了解,她实在有些不太相信。

谢胥不由看向女子的侧脸,说道:“你觉得我能留什么后手?在皇陵底下挖个洞?”

吕嫣似乎是笑了,但也只是淡淡地一个弧度,因为她很清楚,“谁知道呢,毕竟你的想法,我也常常猜不到。”

听到吕嫣这么说,谢胥看着她:“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,我作为指挥使已经难辞其咎。”

即使谢胥能离开皇陵,后面的问罪也会接踵而至。

这就是邓九公和圣君要的结果,把绣衣使安置在他的手下,所有罪责都会有谢胥一个人背起来,他们可以全身而退。

吕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好歹当了这么久的指挥使,连你前任的一半都没学会吗?”

于拓逑那些害人的手段可以不学,但是甩锅自保的手段,难道也不懂兼收并蓄一下。

“比如……洗耳恭听?”

“谁能活到最后,谁才有编撰史书的话语权。”

吕嫣缓缓说道。而史书想怎么写,在于你自己。

“人都死了,罪名还不是随便你编,你说他们觊觎皇陵财产,合谋杀了上官,你则是不畏生死,誓死守卫皇陵,义勇兼备,逃出生天,乃国之大器。”

而且这一段还不算纯编,至少前半部分都是真的。

谢胥:“……”

为官之道,他何止是比不上邓九公他们,甚至都比不了吕姑娘。

“事到如今,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
故事里都会说,死之前起码死个明白。谢胥也想死个明白。

“前指挥使于拓逑,是你师父的人吗?”

如此精于为官之道,左右逢源,像是学了同一套吕氏兵法。

吕嫣这次沉默了很久很久:“是或不是,都已经不再重要了。”

谢胥能想通这一关节,已经代表他知道的足够多了。

“那于拓逑的死……”谢胥一字字地说着看着吕嫣。他想捕捉吕嫣脸上的情绪。

可是吕嫣很平静,平静极了,她甚至直视着谢胥看着他:“你想相信他怎么死的,他就是怎么死的。”

因为这个案子已结,证据已毁,线索已断,所有一切,都仅仅只取决于谢胥怎么想了。

最主要的是,谢胥希望怎么想。

良久后,谢胥似乎笑了。“你说的对。”

人是否一定要去纠缠某件事,得到一个结果。

对每个人来说,甚至答案都是不一定的。

那张土纸上,后半段写着。

“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,她是不是带你们走错了路?你们之中,是不是开始死人了?”

“我不在皇陵之中,你认为,这一切,都是谁干的?”

即使是从纸条上,也仿佛能看到一张幸灾乐祸的怪脸。

“你们之中,除了她,还有谁能这么了解皇陵的结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