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室是在堂物的一边,是家人睡觉的地方,一般外人不得入内。
客厅在堂物的另一侧,设有火塘及客床,是就餐和客人留宿睡觉的地方。
神龛背后有一间小屋,通常也作卧室用。晒台一般是房屋的附属品,与居住层一样高,作晒粮食、凉衣之用。
第三层一般是作为储存粮食的仓库。如果房屋没有第三层,粮食就储存在第二层。厕所布置房前屋后,独立设置,与住房不联系在一起。
潘红菱家住在村子的中间位置,就是紧挨山崖的位置,房子倒是不用挂起来,只是后面光线不好。
叶雨泽被领进家门的时候,很多人看过来,这种事在这里早就司空见惯了,只是人们的眼光有些奇怪。
主要是叶雨泽的打扮和年龄,有些超出寨子里人的认知。
潘红菱的父母一看就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,皮肤黝黑,又瘦又小。若不是潘红菱亲自领他过来,叶雨泽都会怀疑这样的父母怎么生出如此漂亮的女儿?
潘红菱还有个哥哥,此时正在家里修理一个犁杖,看见叶雨泽他只是淡淡的点头,他的长相完全随了父亲。
在火塘边坐下,潘红菱就开始给他烧水。西南一代人习惯用火塘,做饭烧水都是在堂屋点起一堆火,把水壶和锅吊在火堆上面。
叶雨泽有些不习惯,这东西烟熏火燎的,辣眼睛啊,他接触这东西,还是小时候在连里偷人家肉烤着吃。
大了之后,烤肉都是用碳了,那东西只是刚点着时候有点烟。
他们的茶是煮着喝的,茶叶在水里“咕咕”的冒着泡,茶叶在锅里舒展开,翻滚着。
清澈的泉水随着翻腾的茶叶渐渐变了颜色,由浅而深,最后成了可疑的深黄色。
本来叶雨泽有些不敢喝的,但是空气中飘散的茶香,却让他不住地抽着鼻子,所以,等潘红菱把茶水盛给他,他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。
浓郁的茶香瞬间就充满了他的味蕾,整个人都被这种味道充斥着,有些愉悦。
若不是亲眼看着人家煮茶,又看着盛出来端给他,他都怀疑人家在给他下药。
不由得问了一句:“这是什么茶?”
潘红菱父亲看他爱喝,满脸含笑,带着浓重的方言解释:
“就是山上的茶,没有名字,我们寨子里的人世世代代都喝它。”
叶雨泽问起制茶的工艺,这次是潘红菱说的,指了指外面的一个灶台,原来人家是有灶台和铁锅的。
这茶叶就是用那个大锅炒出来,然后晾干,转起来就行了。
叶雨泽点头叹息,世间的美味,都是用最简单的工艺制作出来的。
潘红菱母亲从火塘上割下一块腊肉,黑糊糊的,烟熏火燎的不知道在上面挂了多少年?
叶雨泽心中哆嗦一下,他知道这是人家要给他做饭,心里不由得哆嗦一下,这尼玛还能吃吗?
不过当吊锅里腊肉和蘑菇发出阵阵香气的时候,他早就忘了自己的刚才的担忧,恨不得马上捞一块尝尝。
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的匆忙,什么都没有带,于是,从兜里掏出一沓钱,双手递给潘红菱的父亲:
看着朝他傻笑的范德彪,叶雨泽恨不得一脚把这货踹到寨子外面去。
看到叶雨泽脸色不对,覃喂羊连忙问怎么回事儿?
叶雨泽就说了今天的经历,连忙问这事儿该怎么办?
覃喂羊甩手后悔不喋,带着哭腔回答:
“都怪那个二货范德彪,现在要是说不娶了,得出人命啊!这不叫找上门欺辱人家吗?叫人家姑娘以后咋见人?”
叶雨泽这时候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,如果现在再说这些还是礼物,估计潘红菱一家人肯定会跟他拼命,只是这该咋办呢?
想他叶雨泽也是什么场面都经历过的人,到了此时也没了一点儿办法。
老百姓都是淳朴善良的,那是因为没有遇到事情。
如果今天他敢继续固执,后果什么样他真不敢想,这是在人家寨子里啊!
覃喂羊智商够用,赶紧出主意:“老大,将错就错吧,反正你也告诉他们有家了,以后见机行事。不然今天咱们谁也走不出这个寨子。”
叶雨泽只能点头,这还能咋办?全怪自己。
覃喂羊领着叶雨泽重新走回潘红菱家人跟前。他说是叶雨泽的亲人,今天代表叶雨泽来向潘红菱求亲,希望得到潘家人的允许。
潘红菱的父亲重重的点头答应,并且表示,出嫁那天,一定要给女儿一份风光的陪嫁。
接下来,就是商量婚期了,潘家人着急,日子就定在了下个月十六,这是潘红菱父亲耍的小花招,今天已经是月末了,下个月十六也就半个多月时间。
时间这么紧,叶雨泽想悔婚都来不及,反正手里钱这么多,缺啥买就是了。
这样的女婿可不能放过,刚才这小子就有悔婚的意思,赶紧生米煮成熟饭,到时候有了娃,这个汉家娃娃就被拴住了。
至于他有家这件事儿,早被自动忽略了。几千里之外的事情,他管不了,也没想管,他只管自己家这点事就够了。
下午潘红菱父亲谁都没让走,杀猪啊,这么大事情怎么能不聚餐?谁还能差这一顿酒钱?
覃喂羊很积极,一听说潘家要请客,主动承担了采买的任务,而且很快就弄来了他们这里最硬的菜,牛瘪。
牛瘪,又被称为“百草汤”,是黔东南地区独特的一种食品,深受当地百姓喜爱,被黔东南少数民族视为待客上品。
“牛瘪”的制作工序复杂,人们将牛宰杀后,把牛胃及小肠里未完全消化的内容物拿出来,挤出其中的液体,加入牛胆汁及佐料放入锅内文火慢熬,煮沸后将液体表面的泡沫过滤后食用。
叶雨泽以前听说过这东西,但是今天看到完整的制作过程差点吐了。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,这要是在北疆给人家吃这个,肯定要挨打。
不过风俗不同,饮食习惯也不同,只能入乡随俗了,但这东西他肯定不碰,他坚决不吃粑粑。
晚宴很热闹,整个寨子的人都来了。各家都把饭桌拿出来,放在打谷场里,碗筷也自备。饮食自然是由潘家人提供。
一头猪半头牛,加上各种菜肴,一顿晚饭吃的倒也丰盛,这里家家都有酿酒的习惯,婚宴上拿出来比较一下,这也是一种习俗。
他们吃饭也喜欢用蘸水,叶雨泽很喜欢他们的辣椒,在火里面烧烧,然后砸碎,放进蘸水里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儿。
叶雨泽被灌多了,敬酒的人太多,他作为寨子里的新女婿,自然大家要来敬酒。
这里的酒度数很高,都是纯粮食酒,当晚他没能走,就睡在潘家的木屋里。
做梦他跟身边的人做了很多事,都是没羞没臊的事情,好像还给杨革勇打了电话。
当然,这一切第二天早上醒了他就不记得了。醒了之后,逃一般出了寨子,回到荔波。
在覃喂羊的客栈一直睡到了中午,被人叫醒了,睁眼一看,然后吓了一跳。
竟然是杨革勇,阿德里安史密斯,还有老肉他们站在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