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念之握紧了手上的文件,“狠得下。”
巫鸦挪开视线,“去换衣服,做好准备,你会成功的。”
章念之换了一套适合谈生意的套装,又上了点淡妆,从楼上下来的时候,巫鸦也换了一套正装。
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,依旧是纯黑色。
肌肉挺括,腰肢却突然收紧,是个典型的衣架子。
巫鸦看了一眼章念之,“走吧。”
大门外,已经停了一辆商务车。
章念之诧异,“你的那辆吉普车呢。”
“今天这场合不合适,按照我给你的那张纸说话,如果回答不出来,就保持微笑,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去猜。”
章念之点头,“我会做好的。”
目的地是一家公司,今天要见面的人都已经到了。
巫鸦站在她的身后,章念之握紧了拳头,强装镇定,一整个会议下来都非常的成功,章念之一开始还有点怯场。
毕竟她浑身上下也套不出几个铜板,她说的基本可以定义为画大饼,可是这些人居然真的跟她签合同了。
如果加上这些人,她等于自己成立了一家基金公司,而这些人会出面,去替她拿下章庭手上的股份。
章念之出来的时候,还跟走在云端上似得。
“他们就这么同意了?”
“你开出的条件没道理不同意,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。”
巫鸦沉默说完,章念之仰头笑着看他,“巫鸦,你真的好厉害。”
她眼底全然都是崇拜和信任。
巫鸦挪开视线,“这对你们章氏没好处。”
章念之无所谓。
“我也只是章家的棋子,在这个大牢笼里,谁把谁当回事了。”
女儿送出去联姻,滋养家族里的男人们。
无论她们多优秀,也不过是卖出去一个好价钱的标码。
而只要是个男的,在章家就能享受最好的资源。
章氏之所以日暮西山,无非就是经营者根本不善于经营。
让家里人每个月拿股份活着,放弃经营权,章家起码还能留个面子。
真的等宣告破产,那才是各奔东西。
章念之自己也不是做生意的料,她也不想背负着全族人,她现在只想奔赴自由。
“我今天有点开心,手上还有1000块钱,我可以请你喝杯酒么?”
巫鸦看了眼手表,“再说吧。”
章念之哦了一声,有些失望。
她正想出电梯呢,巫鸦猛地揽住了她的腰肢,突然将电梯升高。
章念之纳闷,“怎么了。”
电梯门打开的同时,巫鸦一脚飞踢了冲进来的人,然后将章念之直接扛在了肩膀上。
“闭上眼睛。”
章念之听话的攀着他的腰肢,就算天旋地转被颠得想吐,也没放开。
她能感觉到肉搏的动静。
那种肌肉骨骼碰撞在一起,拳拳到肉,风声在耳边刮过的动静。
脑子里乱哄哄得,只希望眼前的情况能够快速结束。
就在章念之被颠得快要吐的时候,她被放在了一张办公椅上,她睁开眼,巫鸦双手撑在她两侧。
“在这等我,谁来你都别开门。”
章念之点点头。
除了听他的话,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
男人很快出去,章念之快步跳了下来,然后锁上了门。
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脚背上全是血。
是谁的血?
巫鸦身上还有伤,是他的么?
她背靠着大门,浑身都在发抖,门被外力碰撞,很快就传来男人们打斗的声音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章念之闭着眼睛数着数。
门被敲了一下,巫鸦的声音很淡,“开门,是我。”
章念之赶紧爬了起来,打开了门。
巫鸦头发有些凌乱,手骨上全是血,他伸出手,“还走得动么。”
章念之点头,“我可以。”
当她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,见到了满地躺在那呻吟哀嚎的保镖,眼睛被男人捂住了。
温热的掌心透过体温传递了过来。
身后就是他宽阔的胸膛。
“抱紧了。”
他俯下身,一把将她打横抱起,直接跨过那些保镖的身体,朝着电梯过去。
章念之抖着嘴唇,“他们是来抓我的么?”
“是来对付我的,你爸如果不找这些人,带不走你,当然,他小瞧了我。”
章念之在这一刻,突然感觉到了这个男人是何等的骄傲与狂傲。
他只是平时情绪太淡,并不代表他不够嚣张。
他也有这个资本。
回到家的时候,章念之主动跑去他房间,给他提药箱,巫鸦坐在沙发上,仰头闭眼休息。
章念之把药箱放在茶几上,“你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。”
巫鸦微微睁开眼,“没事。”
“怎么会没事,你全身都是血。”
“是别人的。”
章念之一呆,“那……那你身上就没有么。”
“昨天的伤口或许有点。”
章念之闻言赶紧去解开他的衬衫。
他太高大,太沉,她力气又太小,折腾了一番也没让他动一动,倒是把自己累得够呛。
巫鸦没办法,自己脱了外套。
腹部果然已经沁出了红色。
章念之急得都快哭了,“你,你这还是去医院吧。”
“出去又要打一架,不确定要抓你的人有多少,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。”
他扯开了衬衫,纽扣绷了一地,章念之小心解开他的纱布,果然已经流血了。
她一边哭,一边给他清理。
巫鸦就这么盯着她的脸。
真是个脆弱的女人,眼泪就像是长了泉眼一样。
“我不会死,你不用哭成这样。”
“不会死也会疼啊,你不会疼么?”章念之问道。
巫鸦摇了摇头,“每次受伤,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。”
章念之抿唇,“那你家里人呢。”
“没有,我只有战友,他们也都不在了,只剩下一个戎行野。”
章念之眨了眨眼睛,“对不起。”
“没关系,你有家人,好像也没比我好到哪去。”
章念之低着头处理,不再说话。
“你怎么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得,我又没欺负你。”
“我只是怕多说多错。”
“无所谓,我对这些并不在意,晚上你要吃点什么。”
章念之哪有这个心情,“要不我来做饭吧,你好好休息。”
她现在就剩下他了,他要是出了事,自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